海晏河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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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河清/祝庸。

海晏河清,修文偃武。

幸会。

【伏青之x秦缙】大梦难醒


【达成结局:大梦难醒】

——棠京仍是梦里那般好颜色。

这一载初雪漫然下了整夜。棠京入了冬,入夜总格外早,几晌茶的功夫,便漆了苍穹一层漫漫的玄黑色。不多时,雪已然攒了厚厚一层,伸手去接,却转瞬融成了莹洁漂亮的水。却也遮掩了肃杀与厚重,也遮蔽了城墙上斑驳的血色。

夜来不曾安枕,反反复复,睡不安稳。便起身披衣,不唤宫人内侍,独自攀往城墙之上。俯瞰这棠京城,是有十余年未有这般宁静了。无有劫后的安然,抬眼望,竟见流星飒沓,漫然天际。

——一时两目酸痛,不甚明晰。但见一片青色的衣袂,带着记忆中竹叶的香气猝然而至。自伏青之死后,我便再见不得青色。见了,胸口便一阵钝痛。

那阙青色,却似真似幻,缥缈无踪。

我见他仍身被鹤氅,鬓发如墨,负手立于我旁侧。仍是青衣胜竹,惊才绝艳。眉目疏朗,笔墨难绘。见他眉宇隐有郁色,一点朱砂。伸手触,也触不得。

他指尖冰冷,踏月遥遥向我。

“伏贼,你怎负我。”

“你便是那山间的雪,泉里的月。离我那样遥远。我怎样也触不到你,如何也拉不住你。”

我便开口,似能将十年痛楚一泻而尽。只是人生再难有几个十载岁月,整个人如冰塑,再难吐半句出口。

他伸手揽我,我便一如多年之前伸手环住,青裘尚带着些温热,他却是冰凉,连带着我的指尖皆泛起了入骨的冷。他便默默不语,颈上一圈结成黑色的血渍,刺得我心中酸涩。

待我再看去,他已不见,只是指间的冰冷犹在,是我泪眼迷蒙,怀中拥了一地融雪。

若非那靥泽恨声向我,我何时可知,伏青之在那十载,一直想寻我。我不知他形销骨立到如何样子,也不知他指尖已将越裳的地图磨烂了多张。

甚至只听得别人描述,方知道他饮酒换得七分沉醉,便以指击案,要奔赴越裳,引五千轻骑救我。

而杀令已下,我救他不得。

天地皆着白裳,而他白衣胜雪,傲然立于长街。我骑昔年的碧目青鬃马,绝尘而来。我见刑台浸了寸寸的血,红衣刽子已举起刀。

便眼睁睁见他头颅坠地,任深雪覆盖,也无人收敛,扫雪以祭。

他身首异处,却犹带温热。双目安稳而阖,而两腕由绳索缚过的印记犹在。我见雪地上满目殷红,赤血泼洒成一地梅痕。转眼又是雪落无际,渡不得我一目霜色。

怀中的螭纹青玉扳指兀地现出一痕赤色。有雪落入眼目,什么也看不清晰。只觉眼泪顺着脸颊汩汩而流,汇入口中只余苦涩。天地间除却风声冗杂,别无他语乱耳,我伸手擦去他唇角血迹,用袖拥覆。

“伏贼——你负我!”

犹记群臣夜宴,亭台水榭之间,他身着青衣神色带了七分醉意,手中酒壶泛了柔波色泽。而青目三分醉意三分清明,笑与我说偷拿绝世好酒。

见他饮归客,见他与月酌。

那时他不是权柄煊赫的朝廷重臣,我亦不是强作威严的新帝。而天命不可逆,此刻我只见一个奈何命途不得的醉鬼。仅此而已。

“回去吧。”

喃喃自语。伏青之死后大慎伤了元气。旧人皆不见,周遭都是垂眉敛目的新人新面。我着赤衣回殿,遍起寒气入骨,思虑惘然。

夜里听见簌簌风声,连连咳嗽不止。半梦半醒,我仿佛见伏青之站在我床榻前,伸手向我。他身影缥缈,恍若遁入虚无一般,徒然越过我,他笑容悲怆:“徽嘉。”

我想起身拥抱他,两手只触得背影。凝神间,一枚螭纹青玉扳指静静躺于案上,像极了一滴眼泪,讽刺至极。

而我终于沉溺在梦境里,再难转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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